“他是男人，做這些事是正常的。”顧湘沅平淡的將茶杯放下，輕輕的擡起眼眸與他對視道：“所以我才想讓他放心，答應了他一個條件。不過此事能不能成，全看你，我只想問你，此刻正是我艱難的時刻，你是否願意幫我？”

赫連壁手臂猛然向前，確在顧湘沅手臂五厘米處又停下了動作：“願意，只要能幫你，留在你身邊，別說一個條件，就是一百個我也願意。如今我家人都沒有了，活著與死了沒有何區別。如今我就只剩下你了，湘沅，就算他斷了我做男人的根也好，只要讓我守著你，我也心甘情願。”

一旁的墨書聞言確是淚水直流，擡眼輕瞄著顧湘沅，她怕，怕軒轅澈真會做出這樣的要求，來以絕後患。

顧湘沅心裏的震驚不亞於墨書，她從來不知道，赫連壁竟然將她如此的放在心裏。想必如果沒有赫連蒲蕘的離世，當初赫連壁一定會什麽都不顧，便帶著自己離開吧。

努力的收拾好思緒，苦笑著搖了搖頭：“他是這麽要求過，不過我沒同意。我覺得與其那樣，不如讓你心有所屬來的更是快捷便利一些吧。”

“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，你應該知道的，我的心裏……”

顧湘沅聞言慌忙的打斷了赫連壁的話：“你的心裏如何不重要，關鍵是爺和我的心裏如何想。墨書是我最親近的人，所以我想將他許配給你。要知道她在我心裏的份量如何你應該明白，這樣比做什麽都來的徹底。條件就是如此，該如何選擇，你自己決定吧。”

赫連壁的雙拳緊握：“不行，絕對不行。就算讓我做了太監，我也絕對不會娶墨書為妻，那樣只會害了她。”

顧湘沅看了一眼墨書，見她眼中先是欣喜又是失落的表情，也是無奈的轉過頭來：“你沒問過她，又怎麽知道會不會害了她呢？墨書，所有的事你都看在眼裏，如今你也是大人了，該如何選擇，你自己說吧。”

墨書一身翠綠色的衣衫走了過去，對著顧湘沅也是雙腿跪地的道：“小姐，奴婢一切但聽小姐吩咐，願意嫁給赫連公子。以後不管公子如何對奴婢，奴婢都無怨無悔，絕不後悔。”

墨書的一番表白，看在赫連壁眼中確是一種負擔。沒去看墨書炙熱的眼神，只是看著顧湘沅道：“此事不必在議，我心已決，明日叫他派人來吧。”

顧湘沅瞧著他的執拗也是緩緩的站起身來：“斷身斷不了心，這是我與他的決定。赫連壁，有沒有你的幫助都好，我一樣能安然的活著，不過是步步艱辛一些而已。可是你要想明白，義父義母如果活著，他們會不會希望你讓赫連府就這樣從人間消失，你自己考慮清楚，我先回去了。”

李嬤嬤見狀忙上去扶好顧湘沅，她是軒轅澈從小的嬤嬤，此刻自然知道該做什麽。

幾人就這樣大步走了出去，赫連壁看著那瘦弱的身體，他真想將她摟入懷中，不顧一切的帶她離開這裏。

可是如今的他，已經在沒有了機會。眼眸中的幹澀，讓他的聲音聽起來都帶著顫抖：“是不是，我答應了此事，就一定能夠呆在你身邊？”

顧湘沅停住腳步：“是，不過必須是身體健康，對墨書好。我只剩下她們三個……了，所以，我希望她們每個人都好，超過對自己的期盼，我希望你能明白。”

“好，我答應你。婚事，你打算什麽時候舉行。”赫連壁眼睛仿佛蒙上了灰色，就這樣空洞的看著那背影。

顧湘沅轉過身去，看著赫連壁：“等你身體徹底好了就舉行，不過墨香在這個月內要成親，所以你們的婚事，若是我還有時間，便會為你們好好操辦。若是沒有時間，我希望你自己能為她補辦個婚禮，行嗎？”

赫連壁看著她的眼睛，說不出的傷感，只覺心裏酸澀的低下頭：“不過一個形式而已，沒什麽主要的。墨書，你覺得我說的對嗎？”

“嗯。”墨書滿眼都是淚光，激動的點著頭：“只要赫連公子不嫌棄奴婢，別說沒有成親禮，就是要奴婢做妾，做洗腳丫頭，奴婢都願意。”

“你願意可是我不願意。”顧湘沅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話，看向了赫連壁：“我要她嫁給你，是為了讓她幸福，不是去做什麽洗腳丫頭的。如果你能帶她好，能不管什麽事，都第一個站出來保護她，那我願意讓你幫我，給你個身份從新開始。可是若你對她不好，剛才的一切都是免談，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。”

赫連壁對上她的眼眸，有些閃爍了眼光：“我可以用生命來保護她，但是至於你說的要愛她，給她幸福，這點我不敢保證。我不想對你撒謊，只能盡力而為，不能保證一定會做到。”

顧湘沅看著他真摯的眼眸，一時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，猛然轉過身去：“好吧，一切的主動權交給墨書了。從今天起她就留在這裏，你們培養一下感情。一個月後，我等待墨書的消息，是成親，還是就此作罷，都看她的決定。嬤嬤，我們走。”

李嬤嬤忙為顧湘沅引路，一行人就這樣走了出去。

微風拂面，顧湘沅坐在油布小車裏，看著車窗外那漸漸發綠的樹葉，心確飄向了遠方。

明明她知道一個男人如果心不在這裏便很難有幸福的，可是面對生死一線的抉擇，想必活著總比死了要好很多。

一行人剛一下馬車，軒轅澈便大步的走了過來，拉著她的手，將她扶下了車：“怎麽才回來？不是說過只停留兩刻鐘嗎？”

顧湘沅腳才一落地，便雙手一張穿過他的臂彎，緊緊摟住他的腰身：“爺，抱抱我好嘛？”

軒轅澈對於她突如其來的擁抱，也是被弄的懵然不知，手臂慢慢用力，確是眼睛看向了韓曦。

韓曦漲紅著雙頰，確是忙搖搖頭，示意根本沒有發生什麽事。

而軒轅澈的目光去看李嬤嬤時，她也是搖著頭，證明了韓曦所說的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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